家在四海

今年，上海匆匆地去了兩趟。

八月的一次，就是去叔叔家，想討論修老家的事。

那邊是還沒拆遷的老棚區，由於前面是菜市場，外來的人口多，老家的地，幾十年來，已所剩無幾。

外面的都市更新計畫，一時還輪不到那兒。但隔段時間回去，也感覺，棚區的範圍在減少。堂弟妹也搬出老屋，各自居住。而翻修老家一事，在十多年前，爸爸已提出，只是多無疾而終。

前幾年，大場祖墳的地方開發，骨灰罈挖出，所以去上海的墓園，買了墳地安葬。2007年回去，叔叔第一次告訴我他的想法，想是討論了十多年，眼看他們這代已沒辦法處裡好，要我們這代了解，處裡。

但是，十多年下來，變化又大，我覺得，內外的情況，讓他的想法，無法用僅餘的老屋來解決。

媽媽回上海，雖然老屋條件極差，只是傳統上，回家，就是要去叔叔家，而他也是熱心依舊。所以，年中的一趟，只想與其等拆，何不翻修好，先改善居住的品質，我們回上海時，也有個落腳處，不必每次匆匆趕場。但是，這次看到，歲月已是不等人，他的健康體力，大不如前。他向媽抱怨的老屋，臨到去時，竟決定不再修了。

這次，親戚嫁女，媽媽還跑得動，就也去了。第一天住老家，隔天便被接去表弟家。看到大家都買了新房子，再提到不動如山，卻殘破不堪的老家，媽媽真是極端感觸，雖然我們多曾努力。

我想，她的內心，開始有一個極大的挑戰，再去上海看老家，要落腳何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