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在四海

中午時份，手機看到凸凸來的電話。阿倫走了。徐佩接著傷心地說了，事情來得好快，昨天進院檢查，回家。今早再去，就走了。胰臟腺炎。

生命如此倉促。屬狗，小我十歲。想到弟弟，也是屬狗。在台灣的相處時間不是很多。

只記得他與徐佩結婚時，是上尉連長。結婚典禮後，相約在桃園午餐時，那是我第一次繞過龍崗的圓環。上次看到馬路拓寬，還特地拍了照片給徐佩，當作留念。

後來也到桃園的新家聚餐。徐佩的工作在貿易公司，出貨時去驗貨，所以，時常出差在外。而且，隨著工資的改變，出貨地點越來越遠。其實，1990 年以後，這在台灣已是常態。有時在媽媽家碰面聊天，當時的話題就是，公司永不停止的降成本（cost down）以求生存。

對退伍下來的阿倫而言，可能也是想做點什麼生意，使家庭生活正常化。但是，卻沒有結果。閒聊中，發現對市場經濟的理解，與我們的實際認識，存有極大的落差。

有了小朋友凸凸（謝任伯）以後，偶然放媽媽家，幸好，此時耀璋有胖胖（徐泓），表兄弟也就有伴。但是優格（謝任倩）則無法再送來，就送保姆。看著初到光復南路時的極靜表情，妻想想，還是來當保姆照顧一下。

 阿倫嘗試了生意，一陣後去開貨車。夫妻二人也有意回來接工廠，但是就媽媽的立場，無論如何也是要幫兒子。所以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
2000年以後，我們忙得自顧不暇，事情就只有從媽媽那裡聽說。當時有想法，徐佩想去菲律賓，但是阿倫想去大陸，因為他不會英文。

去菲律賓以後，據說買公司，買大宅，買漁船遊艇，又要支應他父母去湖南老家的養老支出，......財務負擔大，以及信用擴張，使日後的工廠運作，非常吃力。小朋友上學以後，莉莉給了許多的支援。媽媽住中壢期間，也幫忙匯款作週轉。但是，也告訴她，如此支援週轉，顯然也不是好方法。

她顧工廠，阿倫這段時間，也就作送貨及收帳的得力助手。現實生活下，無論當初去時懷抱何種夢想，最後，還是要回歸到第一代移民的基本面。

去年回桃園老家，本來約了一起去看看媽媽的，但是，他老哥直接帶去了。知道時，已回菲律賓了。如今，小朋友們都出來工作了，感覺上，他也覺得想要休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