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在四海

總公司的組織改變了。部門化（divionize）。產銷一體，總公司管理消腫。依此原則，我的困境，看到了一線曙光。

最早是引入台北的王立文做經銷商。

看到孫子掌輪舵的照片，心中自是勾引許多感觸。

從仙跡岩下來，時間還早，信步往木柵路上走去。出巷子口，就見到剛結婚時住的房子。轉過巷口，光明戲院還在。一幕往事，又上心頭。

 1989年中的組織改造，對公司的總經理是很大的改變，因為，他們的老闆改了，直接向產品工廠的總經理報告，而以前是平等的，都是向集團總經理。海盜說，他當然不幹了，還是回挪威作海盜算了。

在等待中，延任一年。

台幣升值後的金錢遊戲洗禮後，使工廠的工人無法再安貧樂道，甘於現狀。服務部的人員流動，私賣零件圖利等問題不斷。

而在台北及近郊，則土地屋房價格快速上升，租金飆漲，用地大的工廠，幾乎難以立足。於是，許多工廠開始外移大陸及東南亞。

1989，AC集團終於傳出，新集團總裁正在進行重大的組織改造，組織扁平化。

而我們則問題惡化嚴重，每月的開會，有次礦山部王則辰抱怨一堆，開完會後，我猜想可能的問題，告訴海盜，還怪我為什麼不在剛才幫他說明。老天，期望太多了吧。但是問題實在多得笑不出來。當然，全體社會瘋股市，無心實體工作，才是真正的原因。

1988年上半年，大案子雖多，但是仍然是在膠著的口水戰中延宕。一般產業的中小機市場，由於業務人員佈局完整，情勢還算平安。孫子兵法的策略運用，確是穩定的主導力量。

由於離心機的需求案子很多，剛好原廠除了買下德國 Linde 壓縮機廠，又加上美國的 Copmtec，及合併一家在加州的瓦斯膨脹機( gas expander)，而中油正在規劃瓦斯進口接受站。利用五月去歐洲開會，回來時，繞去美國廠拜訪相關的工程人員。

1986年以後的紡織業，更新腳步加快。而新式的自動化機器，在在需要好的空壓機。而這塊新成長的市場，在默默地耕耘，幾年下來，進口部份，幾乎由我們獨佔。空氣織布機用ZR，空氣紡紗機用GA。接著化纖廠也大肆擴充。雖然客戶抱怨不斷，交貨不準時，維修成本高，......但是訂單也是不斷湧入。

好像這一年中，有一個特別的案子，剛好可以點出，匯率，正在快速地調整著貿易。

服務部很重要，但是，知道，卻不是我的事，有問題，就是找經理幫忙。從嘉新大樓搬到中和以後不久，汪大成離職，由熊老來接。礦山設備的老經驗。

記得到中和不久，好像是1986年中，颱風沒來，卻來了場豪大雨，中和淹大水，一樓服務部機房淹到約一米高，地下室是零件倉庫，自是全淹。水退後，抽了一個禮拜，才能開始下去清理。真是好慘。當時是總公司有集團自設的保險公司，隔年照單全賠。公司內部上下笑呵呵，因為，幾十年來堆積的零配件，只是搬來整理好不久，有許多還在討論要如何處理。這一淹水，全賣給保險公司了，這在當年的營收狀況下，這純收益如何不喜!

這些年，工業部發展良好，礦山部其實生意也是很好。只是，原廠AC鑽機的比重不高，全是其他各式營建設備的代理成長，吉普車(Gibson)傳達董事會的意見，讓賈華奎備受壓力。

1985年的匯率改變，總公司給的壓力應該很大，基本上是減少其他代理，賈華奎也有聊過幾次。但是，個人是無法抗命的。

 1985年開始，台幣日漸走強，最大競爭對手，本地的復盛空壓機，價格優勢日趨喪失，而大機器的日系品牌，也在日圓走強下，逐漸退出市場。

當年台幣的升值是知道的，但是，走向是嚴格管控的，約花了一年。因此，整個市場，像一局棋，努力擴張地盤，搶食原來低價不去的本地大客戶。其中，利用價差與馬力風量的規格差，進口無殼機，在台灣裝機箱，配電箱及馬達來賣，以拉近50馬力的價差，向下擴充地盤。第一二台拉回家找板金噴漆做，但是成本高，此後改找電腦剪裁，一次十台份，啟動盤外包，分批送貨，如此安排，終於有利可圖。媽媽工廠的手工製造，只好放棄了。

隨著美國的復甦，台灣的外銷逐漸暢旺，紡織業的更新又開始，尤其是小規模的進行，用台幣付款，只有我們一家獨吃。南部的ZR3無油機市場，撐起了公司的主要業務，由於這穩定的營收，便有能力開始於一般市場的開發。

於是，每二週一次的出差繼續著，北中南的業務同事進入生根的階段，服務部的同事也開始在北中南加入。每年因著成長，此後中南部的辦公室輪番搬家，一幅欣欣向榮的景象。

隨著景氣不斷地攀升，AC要派自己的人，用自己的眼睛來看這市場。

吉普車(Gibson)住家安頓好以後，1982年的三月就跟我出去拜訪客戶。在路上討論的事很多，記得有一件事是，公司沒有勞工保險。我以前在工廠時是有的，好處是......最後的結論是，要把公司的財務整理好，才能改善各項福利。

1981年的年中，好像是在下班以後，接到龔先生的電話，很興奮。說原廠Atlas Copco決定自己來設公司，我是工業部經理，賈華奎礦山部經理，汪大成是服務部經理。顯然，這些天在香港開會，有了結論了。

其實這些改變，對我們每天忙碌奔波在外的人，一點也沒有什麼感覺，生意好，錢就領得好。國花山莊要付錢，這時，正是需財若渴。到了這一年，第一次感到，變換跑道的重要。

前二年的好景，此時陸續交機，小機器還可應付，大機器可就問題百出。這時的工業部服務技師，是位空軍機校退伍的卓姓年輕人，個兒高高，沉默寡言，技術能力很好，但可惜無法與人溝通。

當然，我對機具的了解程度，其實在售賣時，就開始影響機器日後的安裝及運轉，這段時間的認知與學習，對此後的營運影響恨大。

1979年開始的投資大爆發，一直延續到1980，雖然自1977年開始，平均每年空壓機部門加一人，或業務，或服務，但是加上交機，保固及售後維修的需求，可真是忙翻了。但是，南部及維修已有老手支援，可以暫時售後脫身。

而由於景氣好，1980-04下，龔先生同時也安排了CMT的賈華奎，服務部的汪大成，及不相干的我，到瑞典原廠，參加CMT的第一台油壓鑽機的訓練，受訓二週，加旅遊二週，足足出去一個月，但是人手大致定位，他自己去坐鎮，反正那時的通訊不便，ㄧ出國門，就全放了。

隨著新廠投資案的增加，內部準備才就緒，就積極地在南北各有一週的講習會， Hugo Loos 則積極支援。一年二次，那時能容納百人左右的場地不多，想起結婚的空軍新生社。想想學生時代的包場舞會沒辦成，現在卻是辦大型的產品介紹會，內容不同，卻也是忙得不亦樂乎。在當時，也算是開業界風氣之先。

記得這年，開始獲得許多新廠的大訂單，集中在鑄造業，如東元電機的中壢廠。裕隆汽車的新店廠與申一紡織的龍潭廠，則是第一次賣出無油螺旋機ZR，雖然沒有達到預定的五台目標，但全年的業績已超出。

從黃頁簿找名單，寄資料，聯絡，拜訪。經過1977整整一年的嘗試，雖然直到年中才開始有訂單，但也只賣了三台，而且，雖然有其他的大機器詢價，最後議價，但多失敗，硬是從30馬，50馬，100馬，一步步升級。可見，市場上的客戶，並不完全放心這個公司與品牌。

從南到北，三個月約可拜訪過一個產業，那些產業用量大，那些用量不大，那些正在擴產，那些計畫蓋新廠，......從完全無知，到現在，至少知道許多案子。

1977年搬到興隆路以後，由於交通不便，老二徐達就近請妻的同學照顧。老大仍然再去通用時，先到溝仔口，交給丈母娘帶。每星期回光復南路，擠車來去，有時爸爸心血來潮，會開車接送。後來，常是舅舅回宿舍時送我們回去。

所以，開始討論要買車了。爸爸最熟，很快看上一部Austin 1000cc省油車，內部空間大又好開。就交給我，試開了約一個月。由於不會騎機車，當時確是也心動了。只是現實問題來了，雖是二手好車，可也要好幾萬，雖然省油，可也是一個月好幾百。生意有，可就是不夠，這額外的開支。九月底，還是還回家去。

為了統一的訂單，原來插花性質的每月南部出差，這下就必須固定下來。食品業寄資料，有了一個結果。這時的汽機車業，也有廠家回應。十月，約了光陽。

這天下午，約在一點多進廠，但是，約的盧副總經理因為臨時開會，小姐說，下午可能沒法與你談了。當時交通及通訊都不方便，出去也沒事，所以，也就在會客室，耐心地等。等到快四點，聽到有聲音過來，是那位小姐說的，那位先生等到現在。盧副總經理出現會客室，第一次見面，直說抱歉。聽我介紹完，就問100馬力的價錢。接著說，他們正在擴廠，要我趕快報價。臨出門，還直抱歉，他的國語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