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在四海

如此有一搭，沒一搭地東跑西闖。這年六月，大夥兒去南部拜訪水泥廠時，第一次放我台南統一，在這之前，已有寄過資料，好像是麵粉廠曾電話詢問。這次正式約定見面報價。

廠長是一位年輕人，記得叫陳定南。向他介紹完，不想他就找一位副總出來議價。這位瘦小的副總也姓陳。當場說好簽字。心中好不興奮。第一台GA307P耶!第一筆約美金一萬元的訂單。這是做業務六個月以後的第一個結果。

不久，于建華離開公司，到運通代理的殷格索蘭(Ingersol Rand)。當時，新寧位在中山北路二段的嘉新大樓，對面是台泥，樓下是嘉泥。運通在三段的運通大樓，集團大多了。有天，邀我去閒聊，很驕傲地介紹，像我們的固敏斯引擎的代理，此地的殷格索蘭的代理，他去也只是應付軍方的購案，一年，總有約二百萬美金業務，那像新寧的亞特拉斯（Atlas Copco)那麼難做，二年來，連一台機器也沒賣成。聽了，只有默然。

四月，有一項業務訓練，原廠鄭重其事地派技術人員來上課，說是受訓合格的技術人員才能有資格銷售這一新型的機器。

做業務，固然如願了，但接下來，不知道的更多，怎麼開始?賣什麼?賣給誰?公司幾乎沒有人懂。

于建華比我早進公司半年，進來前，已跑了一年的業務。至少，他比我了解外面的世界。他也很熱心，他去拜訪客戶，我就搭他的便車一起去，他介紹空壓機，我就介紹我想做的產品。公司有一輛汽車及幾輛機車。汽車供長途，機車供短途。我沒客戶，不會跑長途，但此時也不會騎機車。所以，于建華的建議，欣然接受。

1976年底，龔先生找我討論，內部正在調整工作，問我的想法。

比較簡單的是走礦山設備，因為有榮工處的案子做基礎，比較容易跟，公司大部分的人員在做，賈華奎是新的業務。

每天在公司辦這些文書作業，幾個月後也想往外面跑跑。

有一天，服務工程師卓毅來找，問我有沒有興趣出差，幫他裝地磅。不過他補充，這次出差，吃住他負責，其他出差費沒有。當時也沒有什麼概念，想能出去現場看看三天，也不錯。問主管小張及小莊，多沒意見。

剛進新寧公司，總是菜鳥一個尤其是轉換跑道，從製造業到服務業。

還好，至少認識一個人，方沛權，小學時的班長，在做固敏斯(cummins)引擎的銷售工程師。他說工作很輕鬆，桌上排了二三十個卷宗夾，每個卷宗就是一個採購案。因為鐵路局是主要的客人，所以，流程是，詢價，報價，編預算，送中信局採購，再一次詢價，報價。由於是獨家代理，所以，不開標，就是議價。每年約二百萬美金的營業額。一位曹老先生負責技術，查零件，解答技術問題。廣東幫。心想，原來賺錢的地方還真不少。

每年到比利時工廠受訓，工作之餘，這次特別去了一趟西柏林1989年6月8日(星期五)，到法蘭克福車站，買週六的車票去西柏林，記得當時是好奇，看看坐火車通過東德，不知那個鐵幕後面是什麼樣子。但是又擔心，我的護照會不會有麻煩，於是問了幾次售票口，我的護照去那行嗎?

這件事已很模糊了，但是，卻是很重要的一個法律訴訟經驗。

好像是在1986年，後龍有家小紡織公司，買了部 ZR4。交機以後，收了約一半的貨款。就等他們安裝以後試車。但是，遲遲沒有要求試車的確切時間。每個月的出差，就會特地繞到後龍去探視拜訪。招待親切，卻就是沒有進一步的時間表。

後來的日子，知識漸漸累積，知道這段時間，政治與經濟上的諸多變化，影響著我們的生活，命運的擺佈，確非一人之意志可改變。而這些改變，讓每一代的機緣不同，順著相同的腳步，顯然是不會得出相同的結果的。今天社會上一片改革的要求，與那個時代其實是一樣的，但是，內涵卻不同了。
 

1990年5月26日(星期六),在 Albane 的離心機工廠參訪完畢，決定利用假日到北邊不遠的水牛城及尼加拉瀑布玩。所以,參加了一個三日遊的行程。一放假,就參團搭車去水牛城。一路上,只覺道路工廠破舊,實在不能想像,這是在美國。只比進入東德時感覺好些。

1983年，中原大學開始推廣在職進修教育，稱為企經班。

公司此時已較穩定，在脫離學校二十多年後，又有機會去學校上上課，當當學生，可也是一個很好的經驗。只是上學的那天晚上，回到家常是十一點了。

1988年那年景氣好，董事會中同意公司安排了一趟訪澳洲公司的學習與獎勵之旅。由於是獎勵性質，所以全公司的同事都有抽籤的資格，且是夫妻同行。在公司裡，著實轟動了一陣。大獎落到礦山部的牟隆生，及司機徐老。而在會中，Tore認為需要一位較有經驗帶隊，才比較方心，我雖二次出國，丟三落四，仍然指定我做領隊，意外的獎勵。

 由於那時的董事長 Jack 也是澳洲公司的董事長，所以，在安排上，幫上不少的忙。但時間也是有限，共二週的旅遊，飛機用掉四天，雪梨留的時間，還要去公司訪問二天。

5月21日(六)，歐洲從布魯塞爾飛 Albany 較近。在紐約轉機。這次是第二次了，所以，決定入城住二天，但完全沒準備。機上與一位乘客聊起，他告訴我可與他一起。於是，下機後，從機場搭直升機入紐約市區。就這樣有了第一次大都市經驗。

記得到時是週末，下午外出逛街。

1988年5月16日，比利時廠有新產品發表會，由於又有義大利乾燥機廠Hiross的邀約，在米蘭附近，便從義北開始安排行程。

5月7日(六)第一天到羅馬，旅館安頓好，去參觀古蹟。在競技場附近，隨身包內的旅行支票，群小朋友推銷推擠下，全被扒光。於是趕緊到附近的警察局報案，在等待中，發現滿屋多是日本觀光客，義大利的警察解釋說，這些多是來自另岸的南斯拉夫人，當地人是不會做這種事的。報完案，又找到銀行去重新申請補發，並請他門向公司通報，以便繼續行程。當時可能是觀光區，或是當時還沒週休二日，現在回想有點訝異，週末還可得到至些銀行支援服務。

1987年8月，由於前幾年的業務頗有進展，每年業務服務部各自舉行小型聚會。

這次想擴大辦理，海盜一向注重行銷的活動，只要有計畫，他就鼓勵支持。這次的擴大行動，得到老闆的大力支持，於是結合會議，舉辦了一次大規模的台東旅遊，為免舟車勞頓，安排老闆開會期間搭機來回。其他人則一路開車，一路旅遊。第一次公司同仁，大夥兒攜家帶眷，一起活動，極是熱鬧。

繼1986年的學習之旅，1987年則在產品發展上，由於氣動工具在日本的車廠發展良好，便建議與發展氣動工具的同事童先生一起拜訪豐田市的公司。然後訪美國新買的膨脹機廠，因為台灣正要推展進口天然氣。

這是1987年豐田展示的未來車。

基於工作上的需要，比利時總廠會安排訓練課程。這年，由於市場戰況激烈，競爭對手超越以往，所以，利用去比利時的機會，也去拜訪英法荷等公司請益。 

利用此一機會，安排一些假期。1986年10月，妻也一起去歐洲，我去公司上班時，她則參加當地旅遊團作一日遊。歐洲又有非常優惠的鐵路旅遊卷只發售給亞洲旅客，在歐陸，是很好的方式，有時利用假日搭長途，晚上連旅館也省了。

10月11日(六)  比利時
    

除了遊覽，也去上次買鑽石的店選購鑽石，這是比利時安特衛普最有名的項目。

上波的擴廠，在1980後停下，生意掉下來，可是，南部的紡織小廠，卻開始做小量的設備更新，採用空氣式無梭織機。我們便專心在這塊領域發展，1982年，第一次收入超過百萬。這個情況，使購屋所造成的財務困境，得以快速解除。 

而公司也在前一年(1981)，正式由Atlas Copco併購，由紐西蘭的Bill Gibson為第一屆總經理。雖然公司易手，但公司的財務情況顯然也不是很好，我的勞保年資中斷二年，便是這段時間發生的。記得有一回，再出訪客戶的路上談及此事，Bill很無奈地回答，他也是沒辦法，只能依公司的財務狀況，ㄧ步ㄧ步地改善。

這是1982的年終聚餐同事。

1980年4月下，公司安排的瑞典之行出發，二個星期在瑞典，CMT，礦山設備的各式產品訓練，然後到比利時廠及旅遊二個星期。我，賈華奎及汪大成三人。龔先生說，瑞典總公司，他打過招呼，VIP級招待，但後面的玩，公司只能每天出一人十元美金一天，要我們省著點用。三個人努力計畫，三天一個國家，去丹麥的哥本哈根，比利時廠及布魯塞爾，法國的巴黎，瑞士的日內瓦，荷蘭的阿姆斯特丹，然後飛回來。 

大家第一次出國，卻又是物價高昂的地方，旅遊的計畫，在摸索中進行。而雖說一國三天，但其實只有二個整天可以全程遊玩。雖然如此，在克難下，也漸漸玩出心得。

其中，巴黎的羅浮宮，見識了大量的文物收藏，瑞士，則羨慕其山明水秀，處處是入畫美景，這是日後一定要帶金釵來看的。荷蘭則碧草如茵，水道處處見遊艇，大夥兒在遊覽車上，一面看，一面聊，夢想著未來也能擁有一艘。

除了工作上的不順，另外，也有年齡上的壓力，那時，徵人啟事，基本條件是三十以下，役畢。想想，也許是這輩子的最後一次的機會去更換跑道，於是在過年後，便開始行動。這次，不再找工廠的工作了。而很多同學，也在此時紛紛開始改變跑到。有的同學走上出國留學路。有的同學回頭考技術學院，以補工專學生畢業沒有方帽子學位的缺憾。